就在20年前,日本在国际上的形象还只是一支强大的经济力量,凭借在从微型芯片到超级计算机等诸多领域占据的主导地位,对美国和其他工业化国家发起挑战。围绕日本文化展开的讨论通常提到的都是传统或怪诞的世界,比如歌舞伎或相扑。
如今,日本在流行文化领域引领了潮流。日本女性正在通过博客和手机小说的方式突破流行文学的局限。日本的连环漫画在书店架子上占据的空间越来越大,像《黑暗骑士》和《蜘蛛侠3》这样的动画电影在西方非常叫座。
这些文化的载体共同体现了细致入微的日本审美情趣,这种情趣已经不知不觉地渗入了全球艺术氛围,成为日本一种新的“软实力”。在此过程中,它们正在对全球流行文化的主要传播者——好莱坞所描绘的正义与邪恶以及美国理想中的单枪匹马的动作英雄发起战。
东京大学教授、《日本美国:日本流行文化如何入侵美国》一书作者罗兰·凯尔茨说:“个人超级英雄这一美国20世纪的理想形象正日渐消失。日本的模式是自我否定以及为群体的和谐将个人私欲升华。世界正在变得多极化。要成为和谐整体的一部分而不是一群人的领袖的愿望正在逐渐加强。”
大多数工作日,漫画创作者树林伸和妹妹侑子(音)都会并肩坐在东京一间不大的工作室里。他们创作的漫画不是美国式的,而是有着复杂的人物性格和情节,并且有着很大的时间跨度,很像肥皂剧。
两人作品涉及的主题非常广泛,从瞄准男孩读者的侦探系列《金田一少年事件簿》到足球漫画《足球风云》,再到针对关注葡萄酒的成年人的《神之水滴》,每周有50万日本人阅读他们的漫画。在法国和韩国,这些连环漫画人气很旺,其中提到的某个葡萄酒品牌经常会销量大增。
树林伸说,他发现他们作品引起的关注激增。他说:“这个过程很长,但是漫画在世界各地都有了支持者。”
比如去年在法国,有1787本连环漫画书被翻译成了法文,其中64%都来自日本。根据一家商业网站发布的消息,美国2007年漫画书的销量增加了约5%,销售额超过21亿美元。
树林伸说,漫画的一个特别之处在于它们给予读者的自由。侑子补充说:“对于读者来说,漫画的世界比好莱坞的电影更其实。”
事实上,许多读者钟情于漫画已有几十年之久。美内铃惠正在重新推出日本最长的连环漫画之一、给女孩看的《玻璃假面》。她曾收到一些漫画迷的来信,谈到麻亚的生活如何让自己克服了性格中的弱点。北岛麻亚是《玻璃假面》中的人物,身为演员的她凭借坚强的意志克服了看似不可逾越的障碍。
日本文化的风格从来都不会大张旗鼓地表明某个看法。西雅图一家出版社的发行人布鲁斯·拉特利奇说:“我总是感觉美国文化是劈头盖脸地迎面而来,而日本文化则是从门缝中悄悄渗入。”
日本政府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看到了本国文化魅力可能形成的“软实力”。日本领事机构的网站上对动漫大加赞扬。政府的情况介绍手册以漫画的风格来发布信息。日本首相麻生太郎可能是首位大谈自己喜欢动漫的重要国家领导人。
日本前驻伊拉克大使、最近成为公共外交和文化总局局长的门司健二郎(音)说:“为了改善在世界上的形象,就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据设在纽约的国际教育学会统计,从2005年到2007年,在日本学习的美国人的数量增加了13%。他说:“我们可以利用流行文化的吸引力向外界介绍日本。”